若笑点有 KPI，此次《脱友》大概才达成 60%，不过王小利靠一条 “黄蓉恋爱脑” 的假热搜将达成率提升至 90%，这是我看完第八期最先发给闺蜜的话。

节目整体，分明地冷场，却凭借着一段，漏洞百出的角色剖析，成功地走红，怎么看都，好似一场，精心谋划的“翻车营销”。

先别急着去责骂，我将那进度条，轻轻地拉回到王小利出场之前的那五分钟时间里。

鸟鸟刚刚用“社恐遇到社交牛逼症”这一话题炸完了场子，观众的情绪和体温都迅速飙升至38℃，在这种情况下，接下来接棒的王小利只要不胡乱行事，基本上就能够轻松获胜。

但她偏偏选了最容易踩雷的金庸宇宙，而且把雷管捆在“独立女性”这四个字上，引爆效果，自然翻倍。

她最先说道，黄蓉不练习降龙十八掌，并且“耍滑头”，紧接着弹幕快速地飘过一排问号。

我就把视频给暂停了，顺手往群里发了一张原著的截图：降龙十八掌那可是至阳至刚的，黄蓉要是练了那肯定不可能，群里马上就有人接了一句 “史火龙练到半身不遂” 的彩蛋。

在那个时候，我清晰地感受到，节目和观众之间出现了首次信息错位。

段子没在原著党这儿出岔子，反倒输给了搜索引擎。

紧接着王小利把 “郭夫人” 当作黄蓉迷失自我的依据，我差点笑出了声，只要看过《神雕》的人都晓得，黄蓉后期被叫做 “黄帮主” 的次数比 “郭夫人” 多。

在襄阳城头，调兵遣将的便是她。以一个昵称作为束缚，就如同吐槽闺蜜结婚后更改微信备注那般，完全是在为她的人生编写剧本。

更微妙的是，现场 287 票里，到底有多少投给了段子，又有多少投给了 “敢说金庸” 的勇气？

我拉着闺蜜做了一次极不严谨的小调查：十个人里六个没看过原著，四个看过但早忘了细节。

他们投票的理由出奇一致：“好笑就行”。

原来我们以为的常识，在更大的观众池里只是冷知识。

这让我忆起上一季小鹿谈及 “月经羞耻” 之时，台下男观众明显坐立不安，而票数却还颇高，彼时小鹿获胜并非凭借知识，而是将尴尬转化为令人觉得 “原来是这般” 的畅快。

王小利运用了相同的办法，不过却未曾考虑到金庸IP的特别之处：它本身就拥有仿若百科全书那般的考据群体，倘若随意胡乱地进行解构，这样立刻就会被予以纠正。

节目结束后，我刷到一条热搜：“黄蓉 独立女性”。

点进去前排全部都是原著的截图来狠狠打脸；在广场上，却吵闹得如同菜市场一般。

甲方爸爸估计在屏幕后偷笑， 黑红也是红，数据女工再生气，也在贡献话题。

原来综艺的尽头不是喜剧，是流量期货。

那流量真的能转变成成长吗？

我又把锐锐讲他父亲的那一段重新看了一遍，他说爸爸偷偷学会微信撤回功能，就为了删掉发给他的 “少熬夜” 三个字。

没有大场面的叙述，仅有父子间那种生硬的关心，而弹幕却都刷 “破防”。

这种不依靠解构，只凭借共鸣的笑点，反倒成了这期最长久的记忆点。

于是我有一个反常规的想法：观众其实能够区分开 “有趣” 与 “喧闹”，前者比如锐锐的段子，看完会转发给爸妈；后者比如王小利演的黄蓉，看完只想截图争吵。

节目组将票投给了后者，短期之内，数据便会急剧地上升，不过长期来看，却在不断地损耗着观众的信任。下次当再次听到“独立女性”这个词时，大家的第一反应或许就会是“又在蹭热度吧？”

更令人发愁的是，这种透支所带来的伤害，恰在于女性表达自身一事上。当“独立”被简单弄成“骂男人”，或是“骂原著”时真实的独立叙事，反倒失去了空间。

我想到鸟鸟那段 “社恐遇上社交牛逼症”，没说一句女权之类的话，却让不少女生在弹幕里刷 “这就是我”，原来最高明的表达，是将观点藏在生活的缝隙之中，而非明晃晃地贴在脑门上。

当然我也明白王小利的困境，在五分钟内打造出一个能走红的梗，本就如同走钢丝一般，而她选择了最为取巧的 “颠覆经典”，却没料到金庸宇宙的根基是很稳固的。

若下次想要安稳一些，不妨效仿那鸟鸟，将“降龙十八掌”换作“职场十八探”，或许其效果会更为良好。

写到这儿，我又点开了节目末尾的三十秒。孟川立在聚光灯下，票数“啪”地定格在287，那笑容就如同刚刚偷偷尝了一口糖的孩子那般。

那时我忽然清楚：观众投的不是文本，而是 “我懂你” 的那一刻。

要是段子开始算计观众，观众也会用倍速键投票。

要是下回再有嘉宾还想着拿黄蓉来开刀，我劝你先问问自己：是真的想让她开口唠嗑，还是光想让她替自己去跟人吵吵？要知道真正的独立不是去撕别人的标签，而是要先把自己的剧本写扎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