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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丨武夷山
2025-08-08 1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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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夷山所属南平是中国百合之乡,是中国南方开发最早地区之一,境内有四千多年历史,是福建文化发源地之一。“福建”之名取福州、建州(今建瓯)首字而来。是闽越文化、朱子文化、武夷茶文化、齐天大圣文化、张三丰太极文化发源地。境内有武夷山、大安源、华阳山、溪源峡谷、天成奇峡、云灵山、和平古镇等景点。武夷山也是首批五个中国国家公园之一,南宋朱熹《九曲棹歌》云:”武夷山上有仙灵,山下寒流曲曲清。欲识个中奇绝处,棹歌闲听两三声。一曲溪边上钓船,幔亭峰影蘸晴川。”宋代谢枋得《武夷山中》云:“十年无梦得还家,独立青峰野水涯。天地寂寥山雨歇,几生修得到梅花。”


弘仁三十五岁那年,李自成率农民起义军打进北京,明王朝灭亡。当吴三桂迎清兵入山海关,清军挥旌南下时,汉族士人纷纷奋起反击,甚至组织武装进行抵抗。石谿、龚贤、戴本孝、恽南田等都曾参加抗清。徽州名臣金声及其学生江天一奋起组织军队,分兵扼夺山隘抗击清兵。各地军民纷纷响应,金声等人打了很多胜仗,而且收复了被清军占领的宁国、旌德、泾县、宣城等地。当时徽州士人大多参加了反清斗争行列,弘仁实时也很可能参加过战斗。由于叛徒出卖和破坏,金声、江天一被俘后慷慨就义,徽州落入清军手中。1645年10月后部分抗清志士便相率入闽,投奔在福州建立的南明唐王政权。弘仁“自负累累卷轴”也就偕其师汪无涯奔赴福建。临走时和好友程友哭别于潭上,经水路过杭州到福州。王泰徵《渐江和尚传》载“文章气节,又君家之古心、古崖间矣”。古心、古崖是南宋末江万里、江万顷兄弟。宋亡,元兵至,古心投水死,古崖骂死,二人皆为宋尽忠尽节。这里用来赞颂弘仁的文章气节在江家伯仲间。汤燕生跋弘仁画云:“世人知师画与诗,别有孤怀不易拟。”1646年6月清兵又长驱直入攻下福州。清军进攻福州前唐王逃至延平今南平市,延平在福州和武夷山之间。清军赶来追杀唐王,唐王朱聿键急向西逃跑。两个月后,跑武夷山下的汀州今长汀县),终于被清军追上杀死缓。南明政权到1663年就彻底灭亡了。弘仁去武夷山投奔唐王抗清复明,唐王朱聿键被杀后,为躲避清兵搜捕一些人藏在深山,弘仁等人在武夷山皈依佛山从古航道舟禅师,也算为亡明尽了臣节。弘仁自母去世后一生未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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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徽州弘仁与武夷山的故事,与武夷山关系紧密的还有一个徽州人是朱熹。“武夷山”标签字样第一时间也没看出谁手笔,想到了武中奇张即之,直到参观了武夷精舍看到朱熹题署才发现出自此集字,而朱熹与武夷婺源因缘际会,其笔名“晦翁”“晦庵”。来武夷山的武夷大道上见到刘正成题写的“武夷山市立医院”,这也让我特别意外,第二次见到公众场合他的题字,第一次见到还是在杭州岳庙进门廊柱上。在陈椽题武夷茶研究所附近见到两块刻石,“天池一郎”题署“茶魂”没看印让我以为尉天池或者日本书家,张自生是我了解的福建省美协原主席了,水墨还是焦墨山水还挺有黄宾虹逸韵,尉天池偏爱徐渭狂草取名或许源于此,而他的雅号来源什么呢?“御茶园”导游介绍说是乾隆御题,落款也是,可是这分明是启功墨迹呐,想来启功题过此,御茶园是乾隆赐封名号差不多,可能也是觉得乾隆比启功分量在老百姓大众心中地位或者宣传效应更受用吧?其实启功就启功,他题御赐名等于说政界艺术界权威双双鉴定更高档,这字张冠李戴二者皆不爽喔,相当于不少平台将朴槿惠语录写成书法认为她的字,网上书法同名欧楷杨振宁也不止一个嫁接物理学家也不妥,杨振宁本身多用硬笔手迹与欧楷格局天壤。进入核心景区要经过一座古老而高耸的石桥,从桥头俯瞰滚滚流水和艘艘游筏,感知岁月流觞和斗转星移,更意外的是那些船儿迅猛游过,旁边的那些两尺左右的鱼儿一点也不在乎,一群群聚拢浮现在水面,感觉随便什么渔网都能轻易兜到,听说这些鱼儿都是游客喂胖的,不仅不怕人反而有游船更是涌现撒欢,心想喂得如此丰臃既是惯养又是伤害,鱼儿们自己觉得丰满美还是足食乐?它们不怕三高么?想来或许这是大唐穿越来的吧,吾非武夷山之鱼岂知其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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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夷精舍为朱熹营建的一座书院,时称“武夷巨观”“道南理窟”“理学圣地”。“琴书四十载,几做山中客”,朱熹认为武夷山是读书研学极佳处。淳熙十年他辞去提举浙东常平茶盐公事回归故里,于五曲隐屏峰麓,亲自擘画建成属于自己的书院。内设“仁智堂”“隐求室”“止宿寮”“观善斋”“寒栖馆”“晚对亭”“铁笛亭”。书院落成朱子写下《精舍杂咏》十二首,好友陆游寄诗四首深情致贺,辛弃疾步朱子原韵“唱和”。精舍建成,朱子著书讲学长达八年之久,其集孔孟后理学思想在此成就,有《四书集注》等代表作在此问世。朱子逝后武夷精舍历尽沧桑,改称“武夷书院”。1687年康熙御书“学达性天”匾赐书院;1980年学者张岱年题书“朱熹园”,1999年12月联合国公布武夷山为世界“双遗产”地,以武夷精舍朱子理学文化遗存荣列世界文化遗产名录。武夷精舍内有如下书法楹联:


致广大而尽精微综罗百代

尊德性而道问学体用兼赅

(张岱年书)


接伊洛之渊源

开海滨之邹鲁

(郭勋安书)


宇宙间三十六名山地未有如武夷之胜

孔孟后千五百余载道未有如文公之尊

(罗哲文书)


徽国文公万古盛名垂宇宙

紫阳夫子千秋功业壮山河

(曾一帆书)


反躬践实穷理致知传二程而分流

讲学授徒著书立说配十哲之永馨

(潘主兰书)


上律天文下袭水土自格致而诚正

外成教化内整人伦则修齐而治平

(黄仲生书)


集大成而续千百年绝传之学

开愚蒙而立亿万师一定之规

(康熙书)


千古敏以求性天学述二程子

三字不远复心地功行九曲溪

(赵朴初书)


道纯德具备圣人体

理明义精集诸儒成

(朱家溍书)


济世箴言固申哲理宣儒教

兴教福笔为正官风上谏章

(李家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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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夷山遗留着距今四千多年,全世界发现年代最久远、体现古越人特有葬俗的架壑船馆等文化遗存;集儒、道、佛文化于一处,是宋代朱熹新儒学的摇篮,被称为“闽邦邹鲁”“道南理窟”;保存有已知历代摩崖石刻422处。武夷山属于丹霞地貌,摩崖石刻所在岩体受环境影响自然风化严重,石刻容易受到破坏,景区根据风化情况,每3至4年需对摩崖石刻进行全面修复。2012年11月,武夷山景区和同济大学成功开发了一种丹霞地貌专用“武夷颜料”,并已申报国家专利。这种为丹霞地貌摩崖石刻量身研发的水性颜料对石质侵蚀小,附着力强,色彩鲜亮,对环境和岩体不产生破坏,可以延长石刻寿命。武夷山摩崖石刻散落千崖万壑间,涵括从晋唐至民国横跨1700余年丰厚文存。“渐入佳境”描述九曲胜境将柳暗花明;“溪流九曲泻云液,山光倒浸清涟漪。”形象地勾画出了九曲溪的秀丽轮廊。九曲溪一曲水光石处有一方明万历年间李材题刻的“修身为本”。“逝者如斯”是朱熹借孔子曰表述观六曲激流时的心绪。陈省书于云窝伏虎岩壁上的词句,言语间借山川之势表达了怀才不遇、不屈不挠的气节。武夷岩茶的发源地“茶洞”,传说古时山中有个乐善好施助人为乐的老人名“半仙”,一日上崖采药不幸跌下山脚,昏迷中有仙人以茶叶喂之并赠茶树几株。半仙醒后伤势即消精神清爽。“半仙”见此处有天游、仙游、隐屏、接笋诸峰回绕,自成一方天地,山泉汨汨少阳多阴,便把茶树种下,果然茶树茂盛品质极佳,有心者便在此石壁镌“茶洞”。茶洞为武夷山七十二洞之一,位于接笋峰下六曲东岸,沿着清初刻有“峥嵘深锁”门额石坊进入,又称幽微洞天。谷井还有雪花泉、澹泉和玉华泉汇聚于此,更添幽居特色。明代徐霞客来此旅游考察后赞赏道:“群峰上皆峭绝,而下复攒凑,外无蹬道,独西通一罅,比天台之明岩更为矫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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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天”在九龙涧小道边有奇岩,上突下嵌面东背西,山泉在其下展成瀑聚为潭,古之山民在岩下种茶数株,其茶享“高山之阴,日阳之早”,文人墨客喻之为“不见天”,后有喜弄墨者便勒字于其傍。“不可思议”—— 一起旷久的武夷岩茶讼争。古时天心寺的一丛长于牛栏坑岩边的名丛,其干显灰,其叶深绿,其丛矮小,名曰“水金龟”。一日倾盆大雨,茶园崩塌,溜到峰下。坑中属地的兰谷岩茶厂便以石护田,形如盆景,精心管理。自此两家为争此茶,历讼公堂,耗资千金。“水金龟”随之名声大振。时有施棱先生大惑不解,在其傍题勒“不可思议”,以抒感叹。1619年安徽理学家方孔昭刻于云窝云路石的“重洗仙颜”,就是主张以朱子理学来正本清源人们思想中的儒释道混杂现象。1779年镌于五曲晚对峰麓的“道南理窟”及跋文,则凝聚了提督福建陆师的马负书及马应壁父子两代人对朱子理学的尊崇。大王峰被誉为“武夷第一峰”,朱熹赞曰:“屹然天一柱,雄镇斡维东。只说乾坤大,谁知立极功”。大王峰南壁上有摩崖石刻“居高思危”,源自南宋郭茂倩《乐府诗集·皇复》:“居高念下,处安思危,照临有度,纪律无亏”,寓意安乐环境更要观其变和可能危险。抗日战争时期,崇安县即今武夷山市一位新任县长带着官员沿陡峭石阶攀登大王峰,当爬到峰顶时县长问同行者有何感受,大家各抒己见,最后县长用“居安思危”概括自己体会,同行者们纷纷赞同其中隐喻,随后县长命石匠将“居高思危”四字刻于大王峰南壁上,警示人们常怀慎独。


沿着九曲溪顺流而下,“五曲”附近云窝旁“石沼亭”亦称“青莲亭”,亭下巨岩上镌“石沼青莲”四字,作者陈省(1529-1612),字孔震,号幼溪,福建长乐县古槐人,明末朝廷卖官鬻爵盛行,陈省以“吾廉吏,何以贿官”拒不行贿,辞官回乡。他途经武夷山时为山水秀色所迷,在五曲畔云窝处构屋筑“幼溪草庐”。陈省还在“青莲亭”摆茶会客,并赋诗道:“草履荷衣折角巾国,乾坤于此可全真。瞰云既碎潮濡首,闲聊当年白玉津”,表达隐居养性,与世无争,明代诗人钟惺曾赞:“明公清莹见如水,源自岩崖衍幼溪,九曲今朝留一派,江山千古仰鉴谛。”仙掌峰岩壁上有陈省题书刻“壁立万仞”。鹰嘴岩位丹霞嶂西侧,岩势峭拔峻挺,向东昂首挺胸蔚然酷似兀立雄鹰。“枕石漱流”源于曹操《秋胡行》:“名山历观,邀游北极,枕石漱流饮泉。”孙子荆把枕石漱流说成了枕流漱石,将错就错,曲解其意反而成了经典,枕流漱石也成为避世隐逸的代名词。“晚甘侯”三字镌于武夷九龙窠之岩壁,因其草书常被人误为“晚甘居”。在“晚甘侯”石刻旁边是宋范仲淹所写《和章岷从事斗茶歌》前四句:“年年春自东南来,建溪先暖水微开,溪边奇茗冠天下,武夷仙人从古栽。”大坑口进入九龙窠谷底观赏大红袍母树时,半壁上“大红袍”三个红色大字并无落款,何人何时所题何人何时所刻,一直没有一个明确论证。清康熙辛巳建宁太守庞垲,微服闲游武夷,在五曲北岸码头茶馆休憩歇息。他目睹游人纷纷而至,茶馆生意兴隆,非常高兴,他的幕僚林翰和武夷山中的名僧释衍操“乐太守之乐”,分别题字“庞公吃茶处”和“应接不暇”于其丹岩之上。另有传说称:庞公等进茶馆后,因茶客众多,馆主只得按先后顺序上茶,这样必然怠慢太守。庞公还算有些雅量,不予计较,但是他的幕僚却是不满,于是在岩壁上写下“庞公吃茶处”,馆主得知庞公乃太守感到恐慌和后悔,只得在其旁书写“应接不暇”以表歉意,此事传至府第太守深夸馆主聪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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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天游峰巅“遨游霄汉”的天游阁处,见到老朋友福建省书协顾问、省民族与宗教事务厅副厅长兼任省文史馆副馆长省政协委员余险峰题书正门楹联:“秋宵赏月满手可攀星斗转,春霁临风一身如驾景云游。”两侧门楹联也出自他手笔。他的书法取法米芾王铎,很自如俊逸,曾馈赠联墨和梁披云、赵朴初题签《余险峰书画集》,他也画过《水墨黄山》还曾作诗《咏黄山》,可惜只搜寻到“一片诗心上九霄”这一句。为其在《中国书画报》书法赏析发过专题。泉州黄福强拜观余险峰《听竹斋小品黄山烟云图辑》册页特意吟诗一首:“纵横挥墨妙,笔底蕴风神。烟绕千峰幻,云深万木春。丹青开画卷,杖履远嚣尘。游目心先醉,樵歌老此身。”


他女儿余晴撰文《为艺、为官与为人——我眼中的余险峰》有意思,说熟悉余险峰的人常说,他有两个身份:艺术家和官员。他有时自嘲,在艺术家里他被认为是当官的,在官员里又被认为是搞艺术的。然而,在长大成人之前,我对他的这两重身份并没有太多的认识,我只简单地觉得,他是我的父亲。正因此,我有着与其他人不同的视角,来认识这位有趣和蔼却又认真严肃的艺术家。许多人眼里的他,大概都是那个不苟言笑、目光如炬,对待工作近乎吹毛求疵,对己对人都极其严格,对任何一点偏差都不留情面的形象。然而外人恐怕难以想象,在我奶奶面前,他秒变贴心小棉袄。每次回到老家,陪奶奶家长里短,嘘寒问暖,寸步不离。2002年奶奶病重,十几天滴水未进,父亲放下一切,回到老家守在床边,时而给她揉揉背,时而给她搓搓手,时而对她轻声耳语,随时满足她的各种需求,直到她安详离去。于我他却是个矛盾的综合体,虽然对我从小宠溺有加,于原则处却寸步不让。小学升初中的考试,我有些失误担心考不上自己心仪的福州一中。看到有些同学的父母已经做好了疏通关系的准备,于是我也在父母面前嘟嘟囔囔,父亲听到了平静而坚定地对我说:“读书始终要靠你自己,没考上一中并不意味着失败,不在重点中学你一样可以好好学习争取高中考上,但我不会给你找关系找门路。”而当我进入一中面临各种挑战时,他却告诉我尽人事听天命,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坚守原则却从不苛求,对于我的成长他没有条条框框,我不需要成为他想要的模样,可以顺着自己的轨迹自然生长。茶余饭后闲谈时,他是一个取之不尽的故事机。从苏小妹的“去年一滴相思泪,今年方流到腮边”,佛印让苏东坡“一屁过江来”的文化传说;到辜鸿铭“一个茶壶配四个茶杯”的古怪理论;再到周恩来机智应对外国记者刁难的外交故事……从他自己第一次走出他出生的小岛,看到外面的世界;到他在舟山群岛当海员,在船上偷看名著被批判;再到主持宗教工作时,在巴西和台湾当局官员抢座位……他总是娓娓道来,正是这一讲一听之间,润物细无声地塑造了我幽默诙谐却又积极向上的人生态度。我是个理性思维多于感性思维的人,在艺术上我并没太多遗传父亲对艺术的热爱及悟性,因此对于书画没有系统地研究,无法从理论的高度来认识他的艺术,然而我始终相信,文如其人字如其人画如其人。他的博学多才、通今博古,使他的每一幅作品都不仅仅止于艺术层面,更有深厚的文化内涵;他的胸怀坦荡、刚正不阿,造就了他作品中刚毅遒劲的笔触;他的柔情似水,又使得他所有的书画作品总能戳中我们心中最柔软而美好的部分;他的坚守原则而又不刻板的性格,成就了他既能继承经典又能跳出经典的束缚,拥有自己独特的书画风格;而他的淡泊名利、与世无争,则带来了淡雅从容、清新脱俗的风格。如今的他,早已卸下工作重担,守着一栋小屋半亩方塘,每天一壶茶几本书,宅进了乡下的家里与世隔绝,却坐地日行八万里,依然有各种各样的新老故事国内外新鲜事。故事的听众渐渐变成了我的儿女。始终不离身的依旧是笔墨,有感而发时,不拘报纸旧信封乃至牛皮包装纸均可挥洒泼墨,从心所欲从未停止过的是对艺术的追求和享受。作为女儿亦作为朋友与他深交四十余载,在不同的年代和年纪,总能读出他书画艺术中不同的情感,但不变的是他艺术的温度,而能感受到这种温度的应该不仅仅是我,认识不认识他的人总能从他作品中感受到,或坚定或淡然或豁达或柔情,这样的艺术,总能指引和温暖着我们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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辗转武夷山集散中心,有漂流路线和自由陆路两条景点行程方案,未选择漂流而是乘坐公交摆渡,是想观摩一路不一样的人文自然遗迹。到达主景区天游峰之前,有一段二里左右步行道,途径九曲溪畔朱熹创立的武夷精舍,康熙题”学达性天”匾赫然在目。由朱熹兴起的新儒家理学有其历史的客观原因,无论程朱理学还是王阳明心学都是儒释道三家辩证融合,也是历史发展观的科学规律必然。武夷宫内有棵桂花树相传由朱熹亲手栽种至今900多年。武夷宫沿山势拾级而上,有处道观止止庵据说有1700多年历史,是道教南方祖庭,观内古朴静谧大树参天,门联云:”到此十六洞天方知天外有天当止则止,仰其百千仙道始悟道非可道应行便行。”


景区公交车上下穿梭在榕树一般的行道树间,树杆上长满了风干白苔藓似的蕨类植物,又像珊瑚菌类说不出的样态,这或许只有南中国或古老丛林中可见。景区内公交车实时不断摆渡轮流驰骋在各个景点之间,不收费自由搭乘,尽管如此还有两三个经典景点未及身临其境,心想留待下次打卡补充。天游峰入口处另一处路径是通往武夷山碑林所在,可惜为跟随大部队游客行旅不能单独寻访为憾,只能一一浏览一路显昭万千的摩崖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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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游”刻石处留影者不断,走马灯般抢到站位特写纪念。天游阁内供奉武夷山开山始祖彭祖及其两儿的神像,相传彭祖带领族人移居到闽北时当地洪水泛滥成灾,彭祖两儿彭武和彭夷带领族人开山凿石、挖河渠疏导洪水,后人为纪念两兄弟将此山命名为“武夷山”。多年前曾参加徐州举办“彭祖杯”书画大赛,印象中说彭祖是徐州人且生前活了四百多岁,不知可否传说,若是真的那也是人类长寿年龄的世界记录了。天游阁门口不仅见到两幅忘年余险峰门柱联,阁内也有抱柱联:“世间有石皆奴仆仙掌独秀,天下无山可弟兄武夷称雄。”好一个天下无山可弟兄,比“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还干脆霸气,魏碑楷书,没留意谁手笔,和南京名宿刘浚川仿佛。另一幅魏楷抱柱联为“餐霞服气吐故纳新为益寿延年要旨, 隐水楼山修精养性乃长生不老极功”。铭文为: “彭祖者乃尧时篯铿也。因帝尧治水成疾,篯铿献雉鸡羹救驾有功,帝尧赏识,受封大彭国。历经八百年沧桑,篯铿以国为氏,史称彭祖。其效法大禹治国安邦,国富民强,竟成霸业于中原。史载其对中华文化贡献甚多,主要有三,曰养生术、房中术、烹调术。其道术一脉流传四千余载,开重视精神与物质文明之先河,为后人颂扬。商王武丁四十三年大彭国灭。彭祖南迁越国,隐居是山,育子积德,寿七百七十,子二曰武曰夷。山因是得武夷名也。彭祖携武夷二子以无畏胆略、不屈精神、超凡智慧,辟六六奇峰,开三三秀水,驱虎狼暴虐,拯百姓于水火,植石乳奇茗,造富万代,功德无量,为世世代代尊敬景仰。赞曰:溯族源流篯铿开业彭城,延年益寿武夷建功闽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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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在天游阁写生了,却在阁内遇见一位易经师父结了缘,请他帮我看看过去现在和未来,师父很热心与我娓娓道来似乎点到穴位且言之凿凿,感恩以心经手书答谢。天游阁下山一百米处歇脚空间特意翻来摄影速写,没想我身后一个台阶坐着一个女孩,我无意间发现了她我还以为男生坐着休息,她看我回头看她说看我画这个,还第一次看到很高兴,我也诧异别让游客以为我带了学生助理啥的,我说那就让你在上边签个名见证一下吧,她更开心了,书生气很浓的女孩,回头才留意她的名字—宋启羽。近峰顶胡麻涧旁石壁上有历代摩崖石刻百余处,最大者“第一山”系道光壬辰冬武显将军岭南徐庆超所题。天游峰海拔408.8米为何号称天下第一山?因为武夷山是道教名山,列三十六洞天中第十六升真元化洞天。而老子所在名山,且天游峰是由一块巨石组成这在名山独一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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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得天游峰不再走回头路,而是与一二驴友走另一条通幽曲径,看看冷门景致和武夷山野茶生长的氛境,崎岖山路都有石径并不难走,只是前后仅有的驴友相伴,一个人或许有些寒寂和生怕,不记得半途有个山洞还是寺庵没人同行也就未能如愿,本来看指示路牌就是冲此而来。后山途径“中正公园”石坊,在此摊位点了饮料休憩,1936年蒋介石麾下五虎上将之一、驻闽绥靖公署主任蒋鼎文所建,当时政局动荡导致此中山公园也是草率构筑,只留下一座石牌坊,文革被毁2008年复建。虎啸岩景区位于二曲溪南岸,此地有"风啸岩壑、泉挂松间"著称,因山风穿行巨洞产生虎啸山丘而得名,包含天成禅院与虎啸八景,禅院以天然崖洞为顶,存有清代悬空石雕观音像;涵白莲渡、集云关、语儿泉等八大景观。


下山恰好午时12点过后,在进山路口饭庄第一家稍作休整,点了炒青菜和青椒肉丝和冷饮,一个人坐在清幽而又喧哗的山泉溪流旁的餐桌上,边听溪水潺潺甚至哗哗边午餐,游客接踵的喧嚣声竟被流水声淹没,以至于辞行下个景点耳边涛声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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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女峰路边有一方明代石刻——“镜台”,是武夷山最大的摩崖石刻。“插花临水一奇峰,玉骨冰肌处女容。”这是古代诗人对玉女峰风采神韵的写照。经过“镜臺”摩崖石刻很喜欢,都来不及特写掠影也就只好玉女峰停下特意返回拍了特写,这座峰在玉女峰站口仰视很像鲁迅,而玉女峰怎么也没看出玉女模样可能没发现逼真的视角。远古时武夷山洪水滔天,青年大王挺身而出率众疏通河道。天庭玉女驾云而过,见山色如画,百姓安居,又见大王汗湿衣襟,心旌摇曳,她化为村姑与大王相恋。 未料山中修炼的铁板鬼窥见仙凡相恋,妒火中烧上天庭告密。玉帝震怒命天兵擒玉女归天,玉女紧握大王之手立于溪畔宁死不屈。玉帝挥袖间霹雳裂空,玉女化作玉女峰,大王凝为大王峰,两峰隔水而立。铁板鬼亦被点成铁板嶂,如铁幕横亘其间永世阻隔。玉女峰处许多游客在此休憩,男女老少尽情或嘻水或闲游,我也在散漫沿着不湿鞋的最接近河水滩边走着,看一波波人船顺流而下无比欣悦的神情,对面岸礁上好像“万古流长”之类的红色刻石。不时掬一手清凉的水,把脸浸淫在水里感知武夷山水的温度和风情,一边想象天庭玉女真的也在不远处盥洗长发的样子。


最后一个景点是一线天和水帘洞,一线天位于武夷群峰西南端,以岩顶裂隙‘天光一线’而著称,如山岩裂缝撕开苍穹。伏羲洞、风洞、灵岩洞三洞贯通178米的独特地貌,最窄处仅30厘米,明人张于垒有“裂天空于一寸,两片微分”描述,道尽此景鬼斧神工。夏日洞内穿堂风裹挟着冷崖草木清香,韵凉透顶。如果穿洞之间有蝙蝠大便落在身上,千万别觉着晦气,那可是心照不宣的“福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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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身挤过天光峡豁然开朗,恰如人生在逼仄处寻得曙光一缕,又见柳暗花明。水帘洞原名唐曜洞天,素有"山中最胜"之称。位于丹霞嶂东面。水帘洞是武夷山最大洞穴,洞门前终年倾泻两股清泉,从一百多米高的岩顶飞流直下如悬挂珠帘,微风过处水珠摇曳分合,随风飘洒仿佛天女散花,正是"赤壁千寻晴拂雨,明珠万颗画垂帘。”


到达水帘洞景点要走六七里路,左侧山崖峭壁直耸云天,崖壁苔藓雨淋墙屋漏痕清晰可见。在水帘洞路口实在有些疲累,坐在石阶上树荫下脱了皮鞋袜子透透气,偶遇一位铜陵还是蚌埠的中老年妇人,看上去挺有气质和经历,向她询问水帘洞还有多远,她说就在上面不远,不过她不想去了,儿女一行他们上去了,彼此寒暄中得悉她竟然还在歙县插过队,好像分配在铁路系统,现在退休多年每年旅游各地大好河山。稍歇与妇人告辞,一个人与旅人再向虎山行,一而再再而三询问返回的路人还有多远,这么近那么远,终于到了水帘洞,远远看见一泓瀑泉从高耸入云的山崖顶部飞溅而下,有刻石“古今晴檐终日雨,春秋花月一联珠”。


腳有痛风且是疫情后第一次一天之内走这么大幅度的路,而且还是皮鞋实在没力气赶路,太阳亦然西落还是依依不舍,还要赶最后一趟摆渡车返程,入住来时定好的旅馆。看到游客一个个自驾或旅游车回归,我也无可奈何地步步惊心亦步亦趋往回走,好在还有在山里做工程的师父们也陆陆续续骑着摩托下山,忍不住叫停一位中年师父,说我赶车回程来不及了请他帮忙捎带我一程,没想他二话没说让我跨上摩托随即风驰电掣般滑向摆渡车站,这五六里路对我来说是无比艰难的旅途,师父却轻飘飘解我燃眉之急,到站点他说到了说声谢谢,他就悠然向他的归途驰去,心里莫名生出感动,感恩遇见这个平凡的武夷山工人师傅,拍个背影特写和摩托车牌都来不及。而白云禅寺、西汉闽越国的都城遗址、水幕剧场《月映武夷》、白天大型实景演出《印象大红袍》及大红袍景区,以及崇阳溪漫步道、岩骨花香漫游道也未及参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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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武夷不能不提岩茶,武夷岩茶早在唐代就誉为“溪边奇茗冠天下”。作为乌龙茶发源地大红袍更是驰名中外,第一代母树的大红袍一年只有6到8两产量,生长在九龙窠谷底靠北崖壁上。叠着大小两方盆景式古茶园,六株苍古茶树色香味属乌龙茶之首故称"茶中之王"。椐民间传说:明朝有一秀才赶考途经武夷天心永乐禅寺、忽然重病,考期已近病尚未愈,心焦如焚。寺中方丈以九龙窠崖上之茶叶为药给秀才服用后,病即痊愈。后秀才高中状元衣锦返乡,为报救命之恩把钦赐红袍披于茶树之上,因此得名。2007年10月10日,“乌龙之祖·国茶巅峰——武夷山绝版母树大红袍送藏国家博物馆”仪式在紫禁城外端门大殿举行。最后一次采自此处350年母树大红袍茶叶20克正式由武夷山市人民政府赠送给中国国家博物馆珍藏。


《游武彝山日记》是明代地理学家徐霞客于万历四十四年(1616年)在福建武夷山考察期间创作的散文,收录于《徐霞客日记》。该作为徐霞客早期名山游记代表作,以实地考察为基础,系统记录了武夷山自然与人文景观的独特风貌。描写武夷山的诗句以宋代李纲的五十首山水组诗和朱熹的《九曲棹歌》最为著名‌,涵盖丹霞地貌、仙道文化及九曲溪等核心意象,现代诗词则延续了对自然与人文的融合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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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搁笔之际,恰刷到上海“不理事的作协理事”过鸿的散文《武夷灵岩韵》,开头有这么一段——每到一个地方,当地人总会卖点关子来,让你对某些物事先入为主。武夷山之行,关子照例是有人卖的。地陪郑菇凉神秘兮兮地说:“来到我们武夷山,一定要‘吃喝嫖赌’哦。”“啥么子?”几位沪上蜀黍顿时来了精神,上海话也脱口而出。“这吃是品山间美味,喝嘛当然饮大红袍了,至于漂,九曲溪漂流,不是那个‘嫖’啦!”小郑嗔笑道。“原来这样啊,那赌呢?”上海大叔故作失望地逗她。“睹是目睹,看武夷风光呢。”小郑总算把包袱抖光了。大叔连叹:“我倒……”


归去难忘千里约 ,到来已负十年心 。此联是武夷山一处景点石门坊刻石,可惜“负十年心”几个字亦然消隐,很多游人留心于此并揣摩留影,网上也有推文纷纷尝试撰联补缺者。收录《武夷山志》《闽杂记》等文献,出自清人李卷(字怀真)为武夷山云窝景区石坊所题刻。我还想来武夷山,不知可否辜负十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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